刘耿
有一项不合FIFA规则的“非法”任命,总是间歇性燃起人们对中国足球的希望。
韦迪下,张剑上,又把这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国病人推到窗口,看一眼窗外幻境般的风景,然后,再继续关在小黑屋里。
阎世铎、谢亚龙、南勇、韦迪,职业轨迹的共同点是高开低走,高至被吹捧为中国足球的大救星,低至人生负值,囹圄墙内叹囹圄。
还记得谢亚龙上任时,是怎样吹捧他的“孙悟空的产权属于谁”吗,如今,张剑的论文又有洛阳纸贵的趋势。
媒体是最没有节操的鉴定员。鉴定完毕。
总是在每一届新任上台时,无节制地吹捧,实际上往往是为受吹捧者摔得更重积蓄势能。《碌碌无韦,总局亮剑》,到处都是此类谐音讨巧的标题——忘记当时是怎样把韦迪捧为“伟哥”了吗,三五年后,“亮剑”是不是该变成“亮贱”了?自从职业化后,几乎没有人在这个位子上善终,谢亚龙谥号“哑”,韦迪谥号“伪”,永远活在人民心中的记忆也就那么几条“叉腰肌”、“国奥打中超”之类的碎片化笑料。比一地鸡毛之地的微博还零碎,不成体系,亦无章法。
其实,我挺赞成专家的,“是不是暖冬,要等冬天过了才知道。”可以对下一任抱有希望,但是在他做出成绩前,别吹捧他。
然而,媒体并不是本文的终极受批判者,媒体只不过是迎合了人们过上好日子的愿望。希望总在换届的时刻产生,可惜,往往它如白驹过隙,眼前光亮的胴体像流星一闪就不见了,还没来得及许愿呢。
这锅盖刚掀开时一线天的希望,带着多少疲惫,在经历了阎、谢、南、韦之后,旁观者却很难分辨出,这些中国足球的“领导者”,他们当政期的不同之处又在哪里。
可是,这种体制下的“受”众——确实是单纯的受众,并非可攻可受——对于这种海洛因般的幻觉又是有依赖性的。每次开场都是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每次谢幕都是《从头再来》,好声音导师刘欢的本事,是把一件挺悲催的事演绎得如此豪迈,于是,我们在换届的间隙,再一次眺望心中的桃花源。
每次被微弱电流激起的希望,像熊猫的性欲一样娇贵,是油灯上如豆的火光,在昏昏欲灭中坚挺着,这就是熊猫国的生态。别指望这盏豆灯能照亮前程,别指望足球体制内的明君能给中国足球带来,他想体制内的事,你干体制外的活,本来就是两个无法对话的话语体系。这两个体系可以分别归结为两个字:“混”和“熬”。他在想着如何平稳混完这届,你在想着如何熬完这届,然后,共同进入下一循环。
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普罗米修斯之刑。
每个人都在骂足球体制,但是,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明君上,是每个人最大的纠结,是这个足球体制最大的生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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